貳拾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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貳拾肆
在過去，文淵和雪裳輸給了另一對伴侶，因此得到了定情的玉璜，緣迦計從心起，一招不成再打一招，非得將這兩人生生拆散不可。
他領著容九上臺了，神氣十足地站在雪裳面前，像是要活生生地把雪裳逼出原型，一副欠打的混蛋樣。
比賽共三輪，分為射，畫，猜。
第一回合即射箭。雙方各自尋找射的目標，由女子出戰，統籌最後誰的箭術最差。
雪裳一沒明白這個規則的意義何在，二因故作姿態沒能放開手腳，三因緊張，本就不太好使的腦子更是一下子陷入了休憩。
她一箭把路人的帽子射穿了。箭矢當時離路人的腦袋不過只有一根頭發絲的距離。
全場寂靜片刻，爆發出一陣歡呼——他們可不管什麽規矩。
雪裳懵了。她似乎是誤打誤撞，成了妖怪眼裏的神射手。
輪到容九，她艱難地扒開弓箭，不知道要往哪裏射，腦海裏陡然響起“地上”二字，她嚇得手一抖，箭便脫了弦，毫無驚喜地插在臺上。
觀眾面無表情，半晌只傳來一陣唏噓聲，只有緣迦欣慰地笑了。
最終輸的一方，雖能得到玉璜，但在最終回合之前，每輸一次，都要接受喝苦瓜汁的懲罰，兩人一起喝。
緣迦最討厭苦的味道，一臉嫌棄地聞了一聞，直接把碗遞給邊上的容九，沒良心道：“苦瓜汁清涼解毒，多喝點，降火，對身體好。”
容九滿眼感動，盡管整張臉苦到變綠，還是痛快地乖乖喝下了兩碗綠油油的液體。
緣迦正正坐在一旁，嘴角彎彎，看著沒心沒肺。
第二輪的畫由男子出戰，男方要在一柱香的時間內畫出女方在自己心目中的樣子。
月神大人畫藝精湛，起步極高，大手一揮，刷刷往畫布上塗了兩筆就此打住不動了。神態悠閑地端起一邊的茶水抿了一口，再掂著筆隨意勾了兩下，徹底沒了下文。
容九也不知道他畫了個啥——雖然求的是個“輸”，但她還是迫切想要知道自己在師父的心目中會是什麽形象。
那頭，文淵動作優雅，下筆有輕有重，不慌不亂，儼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。雪裳看得著急，她怕文淵畫的太好，那將又是個打著贏面的輸。
一柱香的時間過去，月神大人的瞌睡蟲才被驚醒，揭開畫布，展露在大家夥面前的，竟然是一條翻著肚皮的魚！簡單潦草，幾筆勾畫而成。
反觀文淵，一柱香的功夫便畫了一副佳人端坐圖。畫中的雪裳雙手放在膝上，微微擡頭，似乎在笑著，表情生動，栩栩如生。
孰高孰低，一眼見分曉。文淵不好意思地低斂著眼，懷著歉意對雪裳道：“洛裳姑娘氣質如蘭，在下實在不想為了一時輸贏而毀了姑娘的形象……”
一句話，把雪裳哄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，她甚至有那麽一瞬間覺得，自己就是洛裳。
然而容九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，自己在師父心裏，怎麽就成了一條魚？她抓住畫左瞅瞅右看看，還是沒能逃過一人喝兩碗苦瓜汁的命運。
最終回合需要兩人配合，僅一個猜字。規則很簡單，一人出題，一個回答，輪流詢問，共三題，答多者贏，答少者輸。
一聲鑼響，比賽開場，雙方各占高臺半邊，底下鴉雀無聲，如同觀摩一場即將到來的大戲。
開始，容九盯著師父，不知道該問什麽才好，直到腦子裏又傳來聲音說——隨便問，答的牛頭不對馬嘴即可。
於是容九想了想，問他：“你餓了嗎？”
緣迦答：“餓。”而又問，“你餓了沒？”
和雪裳他們吃的那頓飯，兩人都光顧著搗亂了，自己沒多吃兩口，現在才又覺餓。
容九眼睛笑成了月牙：“餓。那一會兒咱們去吳婆那裏吃嗎？”
緣迦長眉一挑：“不，今晚本座帶你去下館子。”
“好！”
三個問題，不過半刻便結束了，內容平平無奇，沒有一點波瀾。
容九望著緣迦黑白分明的眼睛，癡癡在笑。
雪裳也癡了，是真的覺得自己要變癡呆。
文淵問她：“對‘錦瑟年華誰與度？月橋花院，鎖窗朱戶，只有春知處’這句詩，洛裳姑娘可有什麽感悟？”
雪裳背上的冷汗都要流下來了，望著文淵期待滿滿的樣子，她懷疑文淵是不是早就知道她不是洛裳，而故意刁難於她。擰出一副生吃了苦瓜的臉，她哆嗦著嘴唇，想了半天，顫巍巍地答道：“嗯……錦瑟年華嘛，大概就是……不知道在和誰過日子，就這麽……”
自己都沒說完，差點就哭了起來。
文淵頓時一慌，局促不安地坐在那裏躍躍欲起，忙道：“這……洛裳姑娘，你怎麽了？”
雪裳眼裏憋著淚，委屈巴巴地盯著文淵：“你就不能問些稀松平常的問題嗎？輸了才能得到玉璜啊。”
“原來洛裳姑娘是想要玉璜嗎？”文淵後知後覺，“在下還以為，洛裳姑娘對玉璜不感興趣，只是單純喜歡玩這些游戲呢。”
一句話把雪裳噎得啞口無言。
她是不是太愛爭強鬥勝了？文淵應該也不是故意的……
但或許雪裳應該高興一會兒，因為那卡了半天都答不上來的問題，他們總算是輸了一回合。
綠油油的苦瓜汁喝下肚，雪裳似乎整張臉都在冒綠氣，苦到不想多言。
三輸二，那對玉璜自然而然落在了容九和緣迦的手裏。
緣迦本身對玉璜是不感興趣的，轉手就送給了場下的一狐一兔，他們正好相克，卻彼此相愛，是對跨種族的戀情。
但事實上，這對玉璜，本來就該屬於他們。
目的達成，緣迦一臉賤笑地沖文淵和雪裳告別，同時嘴巴還要不老實上兩句：“別灰心，明年還可以再來，下次一定要努力輸了啊！”
他聽見雪裳在心裏將他罵了個遍，不氣，反而樂的不可開交，典型的討打像。
後來容九問他，為什麽比賽的規則那麽奇怪，輸即是贏，贏也就變成了輸，一切判定輸贏的標準好像都是隨心所欲的來？
緣迦無情，但懂情，關於月紅日的這個比賽和玉璜，亦有所耳聞。他說不太清，解釋的過於正兒八經了：“想要贏很容易，要輸卻難，通過三個回合的比賽，可以觀察到伴侶之間的感情狀況。雪裳和文淵之間本就沒有什麽，兩人的互動也是毫無真情可言，會輸是意料之中的。”
容九：“那我們呢？”她純粹得好奇。
走在前面的身影忽然停住了，緣迦側過頭，額前的龍須從一邊眉眼中間垂下，擋住了他的瞳眸，以及那道深深的視線。
緣迦淺淺一笑：“師徒情誼，堅不可摧。”
容九莫名失落，斂了表情——她想聽的，好像不是這個。
後頸似乎被針紮了一下，容九擰著眉，吃痛地縮了縮脖子。她擡臉正欲說些什麽，忽地瞧見了不遠處一抹盈盈而立的身影，十分眼熟。
容九一眼就認出了那人，因為姐妹倆在氣質上大相徑庭，又各自會做一些不易察覺的小動作。
洛裳站在陰影下，淡淡的如同風一吹就會散去。她臉上表情不明，直到容九走近了，才發現她臉上一直掛著無奈清淺的笑。
她都，看到了？
容九還是喚她：“洛裳姑娘。”
洛裳朝容九頷首斂衽，沒有吱聲。
她一個人站在這裏，不遠處便是方才比賽的高臺，不能確定她是否看到了妹妹和文淵在一塊兒。
一時氣氛有些尷尬，容九摸了摸鼻子，突然感覺鼻尖上光潔平滑——師父給她點的那個所謂的“禁制”似乎是消失了。
她鼻子聳動，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已能重新聞到氣味，鼻尖傳來一陣淡雅如菊的清香，她眼睛一亮：“好香的味道，是洛裳姑娘買的香囊嗎？”
緣迦耳尖地扭過頭，半驚半疑地細細盯著容九的臉看。
他點的血印消失了？什麽時候的事？
洛裳的情緒被她不動聲色地掩蓋過去了，從腰間取下一塊血色的吊墜，她道：“大概姑娘聞到的乃是這血玉的氣味。”
“血玉？”緣迦眼裏閃過一抹異色，盯上了洛裳手裏的玩意，漫不經心道，“用自身精血煉以七七四十九天，再註入半副靈魂，即成血玉，香味清雅不滅，可保佩戴者萬事太平。若能滋生出玉靈，更是能延長續命，甚至替佩戴者擋下致命一擊。”
洛裳：“公子知之甚多，此物乃是家母所留，僅此一枚，只是可惜我已佩戴多年，卻是仍未養出玉靈，或許……玉靈不屑護我這般的人吧。”
緣迦把手背到身後，面無表情道：“洛裳姑娘不必沮喪，玉靈講究緣分，緣到了，便是靈誕時。”
洛裳聽聞，心中若有所思，她摩挲著手裏的血玉，嘴角勾起了極輕極淺的弧度，將血玉貼身收好，覆而擡頭問道：“姑娘和公子也是出來賞燈的嗎？”
緣迦幹脆答：“是。”
洛裳：“那麽我便不打擾你們了，月紅日，還是要兩人一起賞月才好。”
她知性地福了一福身子，轉身離去，背影堅決而落寞，身形單薄如風中一葉。
容九眉頭一皺，踏出一步想要將之拉回，倏地聽到一聲——別去。於是生生頓住腳步，眼望著洛裳漸漸沒入燈火通明中熙熙攘攘的人群。
一旁，緣迦直直地立在那裏，面朝洛裳離去的方向，眼裏諱莫如深。
“師父？”容九輕聲喊他。
緣迦身子沒動，只有雙唇輕啟，他的話似一把沈重的斧子，掉落在漆暗卻強行光明的夜裏。
“有問題。”
容九跟著他，眼裏閃過銳利的光：“哪裏有問題？”
緣迦道：“血玉有問題，洛裳……也有問題。”
回來了回來了—v—
姐妹倆和文淵，三人之間，最正常的大概是雪裳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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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裳一沒明白這個規則的意義何在，二因故作姿態沒能放開手腳，三因緊張，本就不太好使的腦子更是一下子陷入了休憩。
她一箭把路人的帽子射穿了。箭矢當時離路人的腦袋不過只有一根頭發絲的距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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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裳懵了。她似乎是誤打誤撞，成了妖怪眼裏的神射手。
輪到容九，她艱難地扒開弓箭，不知道要往哪裏射，腦海裏陡然響起“地上”二字，她嚇得手一抖，箭便脫了弦，毫無驚喜地插在臺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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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終輸的一方，雖能得到玉璜，但在最終回合之前，每輸一次，都要接受喝苦瓜汁的懲罰，兩人一起喝。
緣迦最討厭苦的味道，一臉嫌棄地聞了一聞，直接把碗遞給邊上的容九，沒良心道：“苦瓜汁清涼解毒，多喝點，降火，對身體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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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九也不知道他畫了個啥——雖然求的是個“輸”，但她還是迫切想要知道自己在師父的心目中會是什麽形象。
那頭，文淵動作優雅，下筆有輕有重，不慌不亂，儼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。雪裳看得著急，她怕文淵畫的太好，那將又是個打著贏面的輸。
一柱香的時間過去，月神大人的瞌睡蟲才被驚醒，揭開畫布，展露在大家夥面前的，竟然是一條翻著肚皮的魚！簡單潦草，幾筆勾畫而成。
反觀文淵，一柱香的功夫便畫了一副佳人端坐圖。畫中的雪裳雙手放在膝上，微微擡頭，似乎在笑著，表情生動，栩栩如生。
孰高孰低，一眼見分曉。文淵不好意思地低斂著眼，懷著歉意對雪裳道：“洛裳姑娘氣質如蘭，在下實在不想為了一時輸贏而毀了姑娘的形象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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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容九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，自己在師父心裏，怎麽就成了一條魚？她抓住畫左瞅瞅右看看，還是沒能逃過一人喝兩碗苦瓜汁的命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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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聲鑼響，比賽開場，雙方各占高臺半邊，底下鴉雀無聲，如同觀摩一場即將到來的大戲。
開始，容九盯著師父，不知道該問什麽才好，直到腦子裏又傳來聲音說——隨便問，答的牛頭不對馬嘴即可。
於是容九想了想，問他：“你餓了嗎？”
緣迦答：“餓。”而又問，“你餓了沒？”
和雪裳他們吃的那頓飯，兩人都光顧著搗亂了，自己沒多吃兩口，現在才又覺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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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個問題，不過半刻便結束了，內容平平無奇，沒有一點波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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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裳也癡了，是真的覺得自己要變癡呆。
文淵問她：“對‘錦瑟年華誰與度？月橋花院，鎖窗朱戶，只有春知處’這句詩，洛裳姑娘可有什麽感悟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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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淵頓時一慌，局促不安地坐在那裏躍躍欲起，忙道：“這……洛裳姑娘，你怎麽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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緣迦本身對玉璜是不感興趣的，轉手就送給了場下的一狐一兔，他們正好相克，卻彼此相愛，是對跨種族的戀情。
但事實上，這對玉璜，本來就該屬於他們。
目的達成，緣迦一臉賤笑地沖文淵和雪裳告別，同時嘴巴還要不老實上兩句：“別灰心，明年還可以再來，下次一定要努力輸了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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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來容九問他，為什麽比賽的規則那麽奇怪，輸即是贏，贏也就變成了輸，一切判定輸贏的標準好像都是隨心所欲的來？
緣迦無情，但懂情，關於月紅日的這個比賽和玉璜，亦有所耳聞。他說不太清，解釋的過於正兒八經了：“想要贏很容易，要輸卻難，通過三個回合的比賽，可以觀察到伴侶之間的感情狀況。雪裳和文淵之間本就沒有什麽，兩人的互動也是毫無真情可言，會輸是意料之中的。”
容九：“那我們呢？”她純粹得好奇。
走在前面的身影忽然停住了，緣迦側過頭，額前的龍須從一邊眉眼中間垂下，擋住了他的瞳眸，以及那道深深的視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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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九一眼就認出了那人，因為姐妹倆在氣質上大相徑庭，又各自會做一些不易察覺的小動作。
洛裳站在陰影下，淡淡的如同風一吹就會散去。她臉上表情不明，直到容九走近了，才發現她臉上一直掛著無奈清淺的笑。
她都，看到了？
容九還是喚她：“洛裳姑娘。”
洛裳朝容九頷首斂衽，沒有吱聲。
她一個人站在這裏，不遠處便是方才比賽的高臺，不能確定她是否看到了妹妹和文淵在一塊兒。
一時氣氛有些尷尬，容九摸了摸鼻子，突然感覺鼻尖上光潔平滑——師父給她點的那個所謂的“禁制”似乎是消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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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裳的情緒被她不動聲色地掩蓋過去了，從腰間取下一塊血色的吊墜，她道：“大概姑娘聞到的乃是這血玉的氣味。”
“血玉？”緣迦眼裏閃過一抹異色，盯上了洛裳手裏的玩意，漫不經心道，“用自身精血煉以七七四十九天，再註入半副靈魂，即成血玉，香味清雅不滅，可保佩戴者萬事太平。若能滋生出玉靈，更是能延長續命，甚至替佩戴者擋下致命一擊。”
洛裳：“公子知之甚多，此物乃是家母所留，僅此一枚，只是可惜我已佩戴多年，卻是仍未養出玉靈，或許……玉靈不屑護我這般的人吧。”
緣迦把手背到身後，面無表情道：“洛裳姑娘不必沮喪，玉靈講究緣分，緣到了，便是靈誕時。”
洛裳聽聞，心中若有所思，她摩挲著手裏的血玉，嘴角勾起了極輕極淺的弧度，將血玉貼身收好，覆而擡頭問道：“姑娘和公子也是出來賞燈的嗎？”
緣迦幹脆答：“是。”
洛裳：“那麽我便不打擾你們了，月紅日，還是要兩人一起賞月才好。”
她知性地福了一福身子，轉身離去，背影堅決而落寞，身形單薄如風中一葉。
容九眉頭一皺，踏出一步想要將之拉回，倏地聽到一聲——別去。於是生生頓住腳步，眼望著洛裳漸漸沒入燈火通明中熙熙攘攘的人群。
一旁，緣迦直直地立在那裏，面朝洛裳離去的方向，眼裏諱莫如深。
“師父？”容九輕聲喊他。
緣迦身子沒動，只有雙唇輕啟，他的話似一把沈重的斧子，掉落在漆暗卻強行光明的夜裏。
“有問題。”
容九跟著他，眼裏閃過銳利的光：“哪裏有問題？”
緣迦道：“血玉有問題，洛裳……也有問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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